生命可影響生命 成事與否靠自己

by 卡夫卡

去年音樂劇《震動心弦》裏一班「弱勢學生」的活力感動了奧斯卡金像獎紀錄片導演楊紫燁。「導師鍾少雲正在幫助剛剛失明的學生子諾練歌。也許是後天失明的原因，他內向、羞澀、膽怯，但當我看到他用雙手努力地摸着凸起的盲文，我知道他內心有一股力量，他想通過唱歌的方式把那股力量迸發出來。」

成長歷程

於是，楊紫燁決定拍攝一部紀錄片《爭氣》，全程記錄這班被剔除於尖子行列、被社會忽視、態度散漫的少年，透過嚴謹專業的音樂劇訓練及演出，半年間生命蛻變成長的歷程。

參與演出的八十多位同學來自四間不同的中學，整套紀錄片的素材影片共有五百多小時。「一般我拍一百小時素材，然後剪輯成一部電影，這次卻拍了五倍數量。電影起初由學生拍攝，在沒經驗和正確指導下，拍了很多冗長的內容。後來，為了讓角色更立體，我們也拍攝了家長、校長、導師、社工等人物，所以影片素材數量較一般的多。」

香港出生的楊紫燁，曾導演和編導多部亞裔美國人題材的影片和紀錄片，其中《潁州的孩子》以中國潁州的愛滋病孤兒為題材，在2007 獲得美國第79 屆奧斯卡最佳紀錄短片導演獎。另一影片《仇崗衛士》講述安徽省仇崗村村民與當地一家化工廠抗爭的歷程，在2011年獲得美國奧斯卡最佳紀錄短片獎提名。

找到自己

「最大問題是社會過度追求考試成績，對這些學業成績稍遜、來自歷史較短和缺乏資源的學校的學生，往往標籤他們為失敗者；他們要花很大努力才可證明自己的能力。」電影叫《爭氣》，這是導師向他們的勉勵︰「你們要爭氣，不要被人瞧不起！」「當日向外界宣布要做這個音樂劇時，不少人心存懷疑，覺得不會成事，其實成事與否完全靠他們自己。」

最令人鼓舞的是看見紀錄片中的學生蛻變成長。十六歲的Jacky 讀書成績不算理想，本身有讀寫障礙，亦不善於表達自己，直到拍畢《爭氣》，他終於找到興趣所在，在拍攝完成後自行報讀相關的攝影課程，繼續進修。新移民阿蕉也因為這個拍攝經驗，觸發她對電影的強烈興趣，申請到台灣修讀電影。

失去視力一年的子諾，參加這齣音樂劇初時心情頗複雜，擔心失明人與正常人一起演出，怕會帶給別人麻煩，後獲鼓勵下成功演出，更釋放了內心的壓力及困惑，獲得重生。

另一位主角肥然多年來和家人關係冷漠，公演後他學會從別人角度去想，在後台主動向爸爸訴說心底話。多年來屢教父母師長失望的阿博，本是帶頭起哄搞破壞的學生，在排演時曾被揭發在廁格抽煙，知道師長和家人對他一再包容心存歉疚，變得乖巧，台上用心的演出令父母為他感到自豪落淚。

觀眾亦可從紀錄片中感受到老師、校長以及導師對學生的愛心和耐性，例如綵排時有校長老師買來茶點探班，家境有困難的學生又會獲私人津貼交通費，他們許多將學生視如己出的鏡頭，這正正是生命影響生命的例子。

原載：信報 圈來圈去， 2014年9月13日